讓我們加深認識聖經
Claudio Doglio 神父的視頻及視頻的抄錄
督利奧神父是意大利人
讓我們加深認識聖經 若望福音
《《格林多前書》— 第二部分
格林多基督徒團體派了三個代表去厄弗所見保祿宗徒,他們是斯德望、福圖納圖斯和亞凱古。他們給宗徒帶來一封信,請求他澄清一些問題。因此,《格林多前書》的第二部分,即從第7章到結束,是保祿對這些問題的答覆,所以,這是一個內容豐富的部分,因爲它涉及到不同的問題。
就好比一個演講者,對公衆提請他或她注意的不同問題,作出一系列的回答。我們可以說,這封信整體上沒有什麽統一性;確實,因爲他從一個主題到另一個主題,不斷改變主題。但保祿本人賦予了這封信統一性,他的思想,他的基督徒作風,因著這些,他把所有不同的主題統一到一個中心,即耶穌基督這個人。在第七章,我們發現,第一個主題與婚姻有關。
宗徒是這樣開始的:「論到你們信上所寫的事……」所以,我們從這裏推斷出格林多人給他寫了信。保祿讀了信並作了答覆。第一個問題有關于婚姻。我們已經說過,格林多團體的一個基本問題是諾斯替主義,一種希臘知性論思想,輕視一切物質的東西,而婚姻也被歸于物質範疇。
問題是,有些人認爲婚姻是不道德的,因爲它涉及到身體的生活,特別是情感,他們誤解了保祿的一個教導,說婚姻是被禁止的。另外有些人提出相反的極端理論,說任何性行爲都是合法的,因爲肉體一文不值。這是諾斯替主義兩個錯誤傾向的極端。人們輕視物質,從而不賦予它任何價值;因此,人的肉身可以做任何事情,它是不受重視的;人們會說:我只需在概念上皈依即可。另一個極端是誇大肉身的消極性,因此,我的肉身不必做任何事,因爲我的肉身做任何事都是犯罪;所以,所有物質維度的東西都必須被清除,只有精神維度的必須被重視。
婚姻和性生活的問題,是格林多團體的一個熱點話題,剛剛信主的基督徒們對此問題並沒有明確的想法,所以當他們發現自己處于這種討論之中時,他們就需要向保祿宗徒尋求解釋。保祿沒有深入論述婚姻這一主題,而只是限于提供一些例子,强調從他的觀點來看,選擇獨身的貞潔生活是一個好的、可取的選擇,但他全力重申,選擇婚姻沒有錯,更沒有罪。他引述上主的教導,重申婚姻的神聖性;因此,婚姻關係具有獨特性和不可分離性。
然後他給出了自己的想法,作爲沒有婚姻關係的貞潔生活的建議,但他很小心地區分了主的教導和自己的個人意見。他試圖說明,最終實現必須不離最根本的東西。他所提議的解决這個問題的標準是,在成爲基督徒時,保持自身原有的婚姻狀態。這個標準對于一個初期的團體是有效的;他們是成年後才成爲基督徒的,保祿解釋說:「在你接受福音之時,你若已與女子結合,就不要分開;在你接受福音之時,你若還沒有與女子相連,就不要去尋求她,保持你原來的狀態。」末世論的拉力很强。
也就是說,整個生命趨向于與光榮的基督相遇,與再來的基督相遇。看來,保祿仍然期待著基督的光榮再來。他這樣解釋這個概念:「弟兄們,我給你們說:時限是短促的。」在基督的工作面前,時間很短促。「今後有妻子的,要像沒有一樣;哭泣的,要像不哭泣的;歡樂的,要像不歡樂的;購買的,要像一無所得的;享用這世界的,要像不享用的,因爲這世界的局面正在逝去。」
這對未來的觀點使一切都相對化。由于對基督的關注如此重要,當下的具體狀况就不那麽具有决定性了;有無妻子、哭泣或享受、擁有或不擁有,都不那麽具有决定性。如果你想一想,這有點像夫妻雙方結婚宣誓時的情况。他們說,他們承諾,無論生活境况如何,無論環境順逆,無論健康抑或生病,都會愛對方。他們的意思是,有一些更重要的東西,不是由健康與否來决定的;因此,健康與否是相對的,人與人之間愛的關係才是絕對重要的。這就是保祿想要表達的。與基督的關係如此重要,以至于其他一切都變得相對沒那麽重要。
他談到的第二個問題見于第8至第10章。對我們來說,這是一個奇怪的問題,因爲它已經沒有意義了。甚至,所使用的術語也很奇怪。事實上,它被稱爲「idolotiti」,它指的是獻給偶像的肉。我們應該知道,古時沒有世俗的屠宰場,從這點上看,屠宰場與神廟,即不同神明的聖地,有著密不可分的關聯。因此,買肉者不僅僅是在購買食物,而且是在參與向這個或那個神明祭獻的慶典。所以,即使對我們而言是古代餐館,但其實,它們是神廟庇護下的宴席之地。
這些節日慶祝,所用的是祭獻給某個神明的動物的肉;所以,吃這些肉,意味著參與偶像崇拜。「idolo thita」的意思是:祭獻的東西,即希臘語中的「thiton」,獻給偶像的東西。因爲這個原因,猶太人建立了獨立的屠宰場;在有大規模猶太人團體的地方,他們以這樣的方式組織起來,使肉類生産獨立于公共屠宰場,不被獻給偶像的肉所玷污,確保這些肉是按照法律的規定準備的。
基督徒團體發現自己處于一個尷尬的境地,因爲,一方面,有些猶太傳統的繼承人想要保留這些區別;「我們不能吃那些肉,因爲這意味著參與偶像崇拜。」甚至連希臘世界中那些已經皈依唯一的天主的普通人,也覺得必須摒弃過去的行爲,作爲他們改變信仰的標志。另一方面,有些人很堅强,也就是很理性,其實,他們是對的;他們說:「這有什麽問題?」保祿已經解釋過:食物沒有不同,任何一種肉都可以。 問題就在于這是一個良心的問題,這些章節對于澄清良心的問題非常重要。規則本身並沒有太大價值。理論上說,食物其實是無所謂的,沒有問題,但保祿說,這不是簡單的食物的問題,而是與那些良心軟弱的人有關係。一個堅强的格林多基督徒,可以很容易接受在太陽神阿波羅的殿宇內進食,因爲他對那個宗教傳統毫不在乎,他知道肉就是肉;這肉是否是祭獻給阿波羅的,他並不感興趣。對他而言,這不是問題,一點也壞處也沒有;但是,一個來自格林多的軟弱的基督徒,在看到有人在阿波羅神殿內進食時,有可能會爲此感到羞耻,會認爲那人是一個罪人,或者更糟糕的是,由此推斷出,如果那個成熟、合格的基督徒吃給阿波羅的祭肉,那麽就意味著基督徒也可祭拜阿波羅。因此,那個軟弱的人被絆到了,他發現了一個障礙,一個絆脚石;他簡單的信仰受到了損壞。
保祿的教導是,尊重良心軟弱的人,要求格林多的堅强者克制自己,不要自以爲是、盛氣淩人,說如果他們不理解,那對他們而言就太糟糕了;要能够接受別人的困難和軟弱,關注他們的需要。這就是保祿在第八章中提出的問題。在第9章,他寫了一段又長又精彩的注解,其中談到了他自己。他似乎改變了主題,但實際上,他更深入地探討了這個問題。他介紹了自己的生活方式,說他自願地使自己成爲衆人的奴僕,儘管他是自由的,不屬於任何人。他本來有權利做他想做的事,但他却把自己放在爲人民服務的位置上。
他舉了一個很具體的例子:他本來有權利被供養,但他認爲他的這種權利可能會傷害到普通人的信仰,他們會認爲保祿是爲了生活而福傳,他可以從中得到好處。那麽,爲了不成爲格林多軟弱的基督徒的阻礙,保祿確實自己養活自己。他說他用自己的雙手工作,爲顯示他的傳道和宣講是絕對無私的,他從來沒有向他的人民要過錢。「我不是被迫的,我是自願的」,「我使自己成爲衆人的奴僕,爲贏得更多的人」。
然後,他結束了個人的注解。在第十章,他得出了結果,並提供了關于如何吃肉的實用規則。「確實沒有問題,但出于對他人的尊重,你必須適應。」保祿說過一句能够表現其典型的衝動性格的感嘆句,即是:「我將永遠不再吃肉,如果我意識到我的食物讓我的兄弟跌倒。」這就是規則,尊重良心軟弱的人。在第十一章,宗徒講述了一個禮儀問題;慶祝聖體聖事的禮儀,他重申了婦女蒙首帕的必要性。我們記得直到幾年前,在聖體聖事中還有婦女蒙首帕的習俗;這是一個與當時的文化相聯繫的習俗,具有强烈的尊重意識,保祿也許是針對格林多有點過于放蕩的態度而講的。
這是一個關于已改變的禮儀規範的歷史規誡的例子,它與文化需求有關,沒有神學基礎。而本章的第二部分則更有意義,批評了格林多人慶祝聖體聖事時的行爲。第一批基督徒團體習慣于聚在一起吃主的晚餐,因此,基督徒們在某個有錢人的家裏聚集,這個人有一個足够大的房間,可以容納整個團體,使其在主日,即星期日,聚在一起吃主的晚餐。這些集會是在星期六晚上舉行的,即星期六和星期日之間的晚上。這些人會聚集在一起,顯然,每個人都會帶些吃的;他們分享晚餐,用聖體聖事的面餅和酒紀念基督的死亡與復活。
格林多團體中很快就出現了分裂的情况,我們之前提到過的組派,他們在慶祝禮儀上有所分歧是不難想像的,但這裏我們所看到的更多的是社會的對比。有些富人不工作,可以從晚上六點開始就在那裏,吃得很飽。另一方面,還有一些人被迫工作,他們是工作最多、上班時間最長的人。在格林多城,由于遠在南邊,他們下午工作很多,以便在晚上九點或十點完成工作;他們下午很晚才準備去參加團體晚餐,也許會帶一個三明治和一把橄欖。
與其他已經在那裏幾個小時了的人會面,而那些人已經飽嘗多汁的食物,並喝了很多酒。有些人半醉不醒,有些人則饑腸轆轆。他們沒有互相等待,但隨後他們都參與了聖體聖事的禮儀。保祿說:「在這事上,我决不稱贊你們」;這不是主的晚餐,這是你們自己的晚餐。就這樣,宗徒權威地提出了第一個重大的禮儀改革。「够了,這樣的集體晚餐!這樣的聖體聖事慶祝儀式,只意味著面餅和酒,對所有人都一樣。餓了就在自己家裏先吃,你們聚在一起時,要互相等待,一起慶祝主的晚餐,謹記宗徒的講道,默想相關的聖經經文。」這樣,此時已經變得壓抑的宴會就被區分開了。
第12章開始了另一個問題的答覆,占了3章的篇幅,有關于神恩,即聖神的恩賜的問題。有些人,也許是諾斯替主義者,非常重視一種屬靈的恩賜,術語稱之爲「glossolalia」(中文譯爲「語言之恩」),也就是舌語,它不是一種已知且可理解的語言。它只是發出聲音,沒有邏輯意義,向聖神發出聲音,達到內在的喜樂,就像用「啦啦啦」唱出句子,不說任何話,不表達任何思想。保祿承認,這是有可能的,也是美好的,但這不是基督徒生命經驗的根本。而且,最重要的是,這不是聖神顯示自己所必須的元素。
保祿堅持認爲,先知之恩更爲重要,也就是有邏輯的、明智的話語,它是可以理解的,能够傳達訊息。它是一種有序的邏輯表達,全身都參與其中,因此,也包括了物質的、具體的才智的參與。
在這一主題的中間部分,即第13章,保祿稱贊了仁愛,它是對「agape(基督之愛)」的華麗贊歌。標準是「agape(基督之愛)」,即基督的這種慷慨、無私的愛。這是建設團體的方法;注意,這份華美的清單不是在說具體的工作,而是在說靈性和心理上的態度。
「愛是含忍的,愛是慈祥的,愛不嫉妒,不誇張,不自大,不作無禮的事,不求己益,不動怒,不圖謀惡事,不以不義爲樂,却與真理同樂。」「agape(基督之愛)」是天主傾注在我們心中的這種真實的愛的關係,使我們能够建立真實的人際關係。它是有建設性的愛,是永恒的愛,因爲它是人與人、人與天主、人與民族之間的正確關係。
最後,第15章,是有關于復活的一個大討論。格林多的諾斯替派否認復活,否認肉身的復活,因爲他們認爲這是荒謬的,他們只是主張靈魂是不朽的,這是希臘世界的傳統教義,肉身的復活似乎不合邏輯。另一方面,保祿强調了基督的復活是如何與他的身體聯繫在一起的,因而那些屬於基督的人也會像基督一樣復活。他肯定了這一事實,然後面臨著形態的問題,具體來說,就是我們將怎樣復活的問題,對此,他回答說:「我們不知道」;播下的穀粒會結出穀穗,只看到種子時,誰會想到有這樣的結果呢?如果我有一粒不知道是什麽的種子,我能說它會長出什麽植物來嗎?不能,但相應的植物會長出來。我們可朽壞的身體,被播種到死亡裏,將來會生出一個我們還不知道的屬神的身體,但這身體已經印刻在種子,即我們現世的身體裏了。保祿有力地重申了這一真理,但切斷了對復活形態的猜測的可能性,「我們不知道……我們要看……我們信靠向我們許諾的那位。」
就這樣,這封精彩的信就結束了。保祿全心全力、堅定地回答了格林多信徒所問及的非常重要的問題。